[邱叶]如许 12
我们管这种憋不出文的状况，叫瓶颈。。。
我觉得，四舍五入，这章算是，谈恋爱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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输了。
第17场常规赛，嘉世客场对雷霆。在个人赛2:0落后的情况下，嘉世在擂台上的不败纪录终于被打破，随后的团队赛中，也毫不意外地输给了肖时钦那精准到秒的计算。
10:0，自第十一赛季开赛以来，嘉世还从没有被打到10:0的败绩。队员从比赛场走出来的时候情绪非常低落，几个年纪小的在看到同伴时，甚至都忍不住偷偷擦了把眼泪。
邱非在心里叹了口气，走上前一个个拍了拍小队员们的肩，严明宇哽着喉咙叫了声队长，着急忙慌地就认起了错。
“对不起，第一个上擂台，结果连对方10%的血都没打掉。”小家伙低着头，手背红红的，声音里的自责一览无余。
“3年以后，不对，可能更快，你未来的对手也会这么说的，到时候你还哭鼻子吗？”邱非伸手，一把揽过他的肩，转头看向嘉世的其他人：“没有哪支队伍可以保证自己一定会赢哪场比赛，这本来就是我们训练、参赛，每一天去努力的意义，也是我们所有对手站在场上的意义。”
“冠军只有一个，每一个冠军都输过很多次比赛，但他们最后赢了，”他说：“我们也会的。”
“那……要多久？”严明宇抬起头，看向邱非的眼睛亮了起来。
“不会很久的，”邱非笑，推着嘉世众人上台致意：“我们可是嘉世。”
可能是这最后一句话给全队打了鸡血。邱非苦笑着摇了摇头，按掉投影仪，关上了会议室的门。常规在赛后隔天做的复盘被队员们一致提到了比赛结束后的当晚，原本2小时的复盘时间生生拉长到了近5个小时。
此时已经是深夜将近1点，送走了所有斗志昂扬的队员以后，会议室终于安静下来，除了自己的呼吸声，就只有墙上挂钟一格一格走动的声响。
邱非坐下来，闭上眼睛，他知道自己很累，非常累，应该心无杂念地去洗漱，然后尽快睡去，却又放任了自己这难得一见的任性。
不愧是四大战术大师之一，肖时钦将雷霆两个技术非常扎实，又擅长快打的选手安排在擂台场，自己则亲自守擂。
严明宇用尽全力却毫无招架之力，第二个上场的嘉世队员也无非是堪堪将第一个对手打下了场，留给了他两个满血的对手，其中还有肖时钦这个雷霆队长、国家队队员。
复盘的过程已经把这里面的战术构思全部讲透。邱非却无法自控地，如自虐一般地一遍又一遍想起那些光影。
媒体都说他少年老成，老板夏仲天对着他也总是小心翼翼，队员们会在打输了比赛的时候望向他，却没人会在偷溜出去吃大排档时叫上他……
邱非觉得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事情，他喜欢的是荣耀这个游戏本身，想要的也就是赢下比赛。
他睁开眼。因为要用投影，会议室里没有开灯。此刻，他坐在空无一人的黑夜里，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想起了这些和比赛并无关联的事，好像突然之间，疲惫就从脚趾顶端开始，如潮水一样迅速涌上来，一点一点要把他整个包裹起来。
邱非张开嘴，他觉得自己有些缺氧，他大口呼吸，想要站起来去开门，却又似乎动不了，手脚都是木木的，胸口像压了什么东西。
不如，放弃吧？
黑暗中好像有个声音在蛊惑，极尽甜言蜜语，犹如他一放手，前方就是一片光明。他什么都不用再想，什么都不用再管，斩断了背后的那根束缚，就要跳进一个自由烂漫的世界。
铃铃铃铃————
就在这个时候，桌上的手机亮了，屏幕上的光线只照亮了会议室小小的一角，却在瞬间让邱非醒了过来。
他似乎在半梦半醒间被梦魇住，此刻被铃声惊醒，抹了把脸，他拿起手机，看见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。
邱非皱了皱眉，刚想挂机，却又鬼使神差地滑向了绿色一边。
“喂？”他的声音很哑，出声的刹那自己都被自己惊了一下。
“喂？不会吧，把你吵醒了？”对面的声音很熟悉，几乎没过脑子，邱非下意识就知道了那是谁。
“前辈？”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好，也无法确定在这糟糕的状态下，是不是产生了幻觉，他将手机放到眼前，仔细辨认了屏幕上的号码，除了一个B市的区号，找不到一星半点的线索。
“心态不错嘛，我还以为你小子难得输一场会睡不着。”对面的人把“嘛”拖得很长：“行行行，睡吧睡吧，不吵你了，本来想和你聊聊今天的比赛，看你这样就放心了，赶紧接着睡。”
放心什么？聊什么？邱非觉得自己有几乎一千个问题要问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。有滚烫的情绪从他的胸口一路直上到喉咙，拧酸了鼻骨，最终在双眼间汹涌而出，疼得他几乎要叫出声来。
电话那头没有声音，却也没真的挂断，隐约的哭声透过看不见的通道被直送到B市。电竞总局的总教练办公室里，叶修愣愣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听筒，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。
这是，邱非在哭？
叶修下意识地看了眼墙上的钟，凌晨两点差五分。他看了嘉世对雷霆的比赛，在国家队群里严重鄙视了肖时钦明显有针对性的战术安排，被群嘲是护短，在放下了“等着嘉世来虐你们”的豪言之后，又仔仔细细把这一轮比赛的所有对战看了一遍。准备去休息时，却突然又转身给邱非打了个电话。
没想到还真打对了。叶神听着那头的哭声，默默地想。
嘉世至今未输过一场擂台，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是守擂的队长功不可没。可擂台赛不比单人赛，各队王牌极大概率会被放在守擂的位置上。要是各队还在赛程初期有所保留的话，那么进行到现在，每一分都至关重要的情况下，是不会有哪只战队，会将这两分拱手相让的。
叶修放缓了自己的声音，像以前在嘉世训练营的时候一样，徐徐地讲着这些逻辑，一边又仔细听着对方的反应。慢慢地，抽泣声渐轻，邱非带着鼻音开始回应他的话。
“嗯”、“好的”、“我知道”、“明白了前辈”……回应的话越来越多，叶修慢慢放下了心，知道邱非那是想开了，瞥了眼挂钟，时针转眼就走到了凌晨四点。
“行了，多大的人了，输个10:0就哭，哥那时候第一场就输给轮回10:0，我哭了吗？”点起烟，叶修放松下来靠向身后的椅背，开始逗他。
“前辈一直都很厉害。”还带着鼻音，却也已经能听出邱非声音里的笑意：“不管是荣耀还是其他。”
“其他？你还知道其他？”叶修也笑，嘲讽模式又开：“夏仲天看到你就像看见他爹似的，你说说你，打比赛打到老板都怕，拼过头了吧。”
“前辈也觉得，我太拼了吗？”邱非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声音听上去又有些低落。
“别逼自己太紧了，”电波这头的国家队总教练深吸了口气：“你已经不比联盟里的任何人差，去享受比赛，而不是逼着自己赢。”叶修说。
夜凉如水，难得好起来的空气里，半个下弦月清清楚楚地挂在天上。远处天光渐亮，淡紫色的光晕镶嵌在地平线上。
新的一天，又来了。
